★365計畫－224★【修業】馬致遠〈天淨沙〉是小橋流水「人家」，還是「平沙」？

 ★365計畫－224★【修業】馬致遠〈天淨沙〉是小橋流水「人家」，還是「平沙」？

1小橋、流水、人家

2小橋、流水、平沙

3遠山、流水、人家

　　我小學讀的是「人家」版本，不過網路上支持「平沙」者多。

　　版本問題而已，但是問過我家老闆，一般「小橋、流水、人家」派，是比較多人認可的。

人家派：

　　王國維《人間詞話》考證：元刊本《樂府新聲》、《中原音韻定格》，明刊本《堯山堂外紀》、《詞林摘艷》等書當中，「平沙」兩字都作「人家」。

　　就對仗而言，「人家」和「昏鴉」、「瘦馬」都是有生命的，比起沒有生命的「平沙」，應該較為工整。又就意境而言，「人家」充滿著溫暖和團聚的喜悅，正好襯托淪落異鄉的斷腸人是如此孤寂。如果作「平沙」的話，「小橋流水平沙」至多只是秋日原野中的一幅畫像而已，它既不能與前後兩幅畫像映襯，也不能見出「斷腸人在天涯」之所以淒楚，情味就枯淡多了，所以作「人家」較佳。

            

平沙派：

　　國編本曾根據康熙勅撰《歷代詩餘》及朱彝尊《詞綜》引別本《老學叢談》將「人家」作「平沙」。

　　想必有許多人認為，「小橋流水人家」比起「小橋流水平沙」，要來得好，來得美。他們的理由是：平沙，空蕩蕩的，多麼索然無味！小橋流水旁，有一戶人家，多麼詩情畫意！

平心而論，「小橋流水人家」，確實較「小橋流水平沙」更加細膩，也更有生氣，更有「人（情）」味。但其實，整首詩寫的是「秋思」，是蕭索之美，甚至是粗獷之美。空無一物的「平沙」，不正和蕭索、粗獷的「枯籐」、「老樹」、「昏鴉」，「古道」、「西風」、「瘦馬」，乃至「夕陽」下，孤孤寂寂，佇立在「天涯」的「斷腸人」，更加搭調嗎？

　　應該是「小橋流水平沙」。為什麼呢？因為小令非常短，馬致遠當初寫的時候不希望有任何一個字是重疊的，如果寫「小橋流水『人』家」的話，跟「斷腸『人』在天涯」就會變成兩個「人」字了！


          

第三種版本說法：遠山流水人家（極少數）

　　丁啟陣以為，應該不是「小橋流水人家」，而是「遠山流水人家」。寫的並非江南地區、而是塞外壩上地區景物。

　　今天流行的版本，大概是根據元朝散曲總集《梨園按試樂府新聲》（簡稱《樂府新聲》）而來的。這個總集雖然為元人所選輯，但作品文字不見得是原始版本。這首作品還有另一種版本。元盛如梓《庶齋老學叢談》卷三引「北方士友傳沙漠小詞三首」，第一首如下：

　　瘦藤老樹昏雅，遠山流水人家，古道西風瘦馬。斜陽西下，斷腸人去天涯。

　　丁啟陣曾多次到張家口、張北、沽源、內蒙古正藍旗等地，進行實地考察，其中兩次，時間跟散曲描寫的季節一樣，也是秋季。遺憾的是，都不曾看到「小橋流水人家」的痕迹；也很難想象，七八百年前的張北、沽源一帶，能有「小橋流水人家」的景象。

 　　據張北、沽源等壩上地區地貌「山無頭」（即遠看有山，近看無山）的特點，丁啟陣認為，「遠山流水人家」，應該是原作文字。「小橋流水人家」，如果的確始於《樂府新聲》，那麼，這書的編輯者一定沒有到過塞外（壩上）地區，不知道那裡難得見到「小橋流水人家」景象，「遠山……人家」卻隨處可見。

　　「小橋流水人家」，在馬致遠的家鄉北京門頭溝妙峰山一帶，卻是到處都能看得到的景緻。

丁啟陣詳細原文請看：這裡